1970-01-01 08: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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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不再平庸

第一章

妈妈给我的铁环滚趟着我的梦想,悦耳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,凝聚着一生爱的情怀与担当。

本来,我想装得绅士一点,装模作样的有些涵养,待人谦和,举止优雅,有些人们讲的素质;我又想大度的拿些骑士风度,充满些浪漫、荣誉、牺牲的大男子主义,实现理想的生活;我还想装逼成牛仔精神,人性本真的我行我素,敢说、敢做、敢当的相得益彰。但我一无是处,简直成了四不象,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样的东西。

说句他妈的实话,我活的人不是人,奴才不像奴才,自己想躲到内心里过得好些, 像蜜蜂陶醉在鲜花小草中,吸取空气露水的清新。但我无可奈何,从生命到思想,从思想到灵魂,全身心感到堵塞,像堰塞湖似的,总要挖掘,疏通放流。

总像什么依附在我的身上,一种说不清的惊讶,一种难以明白不由自我的缘由——Q变种扭曲的感觉主宰着我的灵魂。我的思绪像汶川地震的瓦砾惨不忍睹,思想像八国联军毁坏的园明圆荒乱不堪,但我倔强地活着,活得像个讨厌的欠债鬼。想起故事,我掉着眼泪笑出声,现在哭笑的滋味我打算带到坟墓里再思考,这个我必须记牢。要知道,我不是个开玩笑的人,我发誓,我从未开过一次他妈的玩笑。

奥巴马忙着卖军火给台湾,像个军火商,觉得人世间不够热闹,要把天空抹得跟他的肤色一样。

卡梅隆没有政治头脑,混帐透顶,已经打败了伊拉克,怎么还让野蜂似的纳威人,打败桃子样的美帝国主义的现代化拆迁炮队。简直令人绝望,在矛盾中蹒跚的世界里,国家真需要和真不需要的东西选择,竟如此地艰难。

爸爸说来可怜,他的妻子生了两个漂亮的女儿后,阑尾炎病发作,爸爸用架子车拉她去十五公里处的县城看病,到西河沟妻子被病痛折磨死了,他拉着尸体回到家,埋葬了她。

爸爸被别人用贵如金子的假大烟骗了,后来他和成才伯伯把骗子骗到河渠里解决掉(现在成才伯伯还活着,时常把他隔着棉衣开枪打伤骗子的壮举以光荣的资本阐述于我们)爸爸因此住进监狱,吃住起了牢饭。后来他的耳朵背了,出狱后又潜伏上了胃或食道的病根。家里的小女儿给了别人抱养,留下黑脸姐姐和患有白内障的祖母在叔父家住。

爸爸没有被政府枪决,因为当时的县长是我们村的外甥,有这层关系的缘故,爸爸不但保住了他的狗命,出狱后还给公社干部做了几年大厨。几千年的中国历史像膏药似的粘着天生就有的信仰,像一个屡教不改的累犯自食其果,把自己的形象抹得很黑。

第二章

我的母亲是河南人,三年灾害的年代,母亲和她的妹妹逃难到陕西关中贫瘠的土地。无奈下,未成年的母亲嫁给哥哥姐姐的父亲,哥哥姐姐的父亲有病死了,姨妈嫁给同一个生产队的姨夫。

爸爸后来经别人撮合,又扔下了他的黑女儿,倒插门把他嫁给了我的妈妈。从此,爸爸落户在安里村三队,他心里是否有说不出来的苦衷,我无法知道。

爸爸用黄土泥巴倒烧人们盖房子的砖,长城墙就是用这样的砖垒成的。他起早贪黑,在泥土中赤脚忙碌,一天劳动十多个钟头,又心安理得地从妈妈肚子里心满意足地倒出我,我不打算出世他妈的也不由我。我时常扪心自问,是不是可以藏在妈妈的肚子里,不出来,不认识这个世界。在没人的地方搓几下身体的某一部位,用我的狗鼻子闻闻,有没有监狱的霉味。

在我很小的时候,哥哥上他的学,妈妈的白脸女儿照看我(她现在四十多岁没上过一天学)。我最大限度的爬来爬去,一次从炕上爬下,左眼眶摔在铁脸盆的边沿上,左眼眉处出血,如果再向下五毫米,我就是一个像“萨特”似的独眼龙了。

在爸爸妈妈的宠爱中,我到了上学的年龄,妈妈精心为我缝制好布书包。我背着它和东邻居女孩菊莲,还有姨妈家的林海去上学。林海有付令我羡慕的铁环,菊莲有个我嫉妒的为人民服务的黄书包。学校在高台阶古庙里,古建筑魁梧高大,毛泽东强有力的手把里面的石佛像祭桌抬出砸烂,把我们这些贪玩不醒事的狗崽子塞进去。

七十年代革命正当火红,卫星一个被一个的放大,人有多大胆,地有多大产,三年大饥荒,亩产十几万斤水稻的“大跃进”,却饿死了成千上万的人。

邻家的女孩菊莲,皮肤白皙,大大的眼睛,唯一的缺点是当年不流行的黄毛头,我男孩子心性蠢蠢欲动的把她作为潜规则对象的时候,毛泽东同志不幸去世了。

革委会与学校摆满大大的花圈,中央有毛泽东的大头像,上面是白纸黑字的挽联。我们压抑得比没太阳还难受,哭声嚎叫声此起彼伏,像到了世界末日。我心里琢磨着“毛主席万万岁”呢!他像唐僧似的永不会老,怎么会去世呢?

菊莲哭的死去活来,呼天抢地的捶胸,她的悲情影响着许多人。她回到家还时不时的大哭,以至气滞打嗝,憋坏了心肺,邻居们以她是闲话的资本又以她对毛主席的忠心为荣。没过几个月,黄毛丫头出不了气去世了,留下我心里空荡荡的失去了方向。

西邻二十一岁的姑娘张爱,她患有深度的抑郁症,羊癫疯时常发作,每年冬天坐在雪地里画她心中的梦想。她后来嫁的老公是我初到高槐村的权老师,他配得上她唯一的地方是舌头短一截,说话他妈的吐字不清。

第三章

姨妈比妈妈瘦小些,她生了四个孩子,两女两男。最小男孩林海小我几个月。

姨夫有个弟弟有祥是西安地质学院的教授,有祥抛弃了农村的妻儿,在古都西安另组了家庭。他没法抛弃他的妈妈,有一年,还和他西安的老婆孩子回来过,我吃过他的几个糖果。

我印象最清的是,有祥脸上的阳白和他妈妈脸上的阴白相当对称,他的妈妈是个从事迷信活动的神婆。

做法时,满窑的社员围绕着神婆,神婆奶奶身旁点着一只蜡烛,碗里的水中竖着一把筷子,好似邪恶的鬼怪都吸附在上面。她坐在上座或炕沿上,低垂着双眼,进入深深的迷茫状态。随着咿咿呀呀念念有词,她摇头晃脑,神口开唱,满窑的社员进入催眠术的恍惚状,似乎体内僵死的东西蠢蠢欲动,心里的鬼魂神奇活现的东奔西窜,抽筋儿、发麻,冥冥之中的平安生活就在眼前,却不知它隔着所能想像得到的最远的距离。

如火如荼的革命改变不了他们穷苦的命运,他们似乎更相信神佛有这样的能力,安慰她们的心灵,让她们生活得好一些。

我和林海在人群里窜来窜去,只管我们捉迷藏。神婆奶奶高大魁伟的仙风总使我印象清晰,后来,为了给爸爸治病,神婆奶奶还在我们家的东墙上钉了“吉星高照”的桃木符。

姨妈生活在神婆奶奶家中,不像还珠格格生活在皇室花园那么快活。神婆奶奶和姨夫常象吃便饭一样修理姨妈一顿,姨妈身紫脸青的找她的姐姐诉苦,要回河南找妈妈。

我妈妈常去和神婆奶奶姨夫论理,好些次差点打起来。姨夫和他神仙妈妈身上的鬼气被我妈妈的正气吓跑了。好几次,我和妈妈在门前的路上遇到姨夫,他实在避不开,就低下头或扭头看着一边从我们身边溜走。

第四章

毛泽东去世后,我觉得这个国家都他妈的会死,毕竟还有和我一起玩耍长大菊莲的离去,给我带来精神上的冲击。爸爸不知是想他的黑女儿,还是想他几里路外的破窑洞(祖母已经不在世)。他和善良的妈妈闹意见,要带走我这个活蹦乱跳的东西回他的老家。

那是秋天的时候,月亮在明皓的天空想倾诉些什么,妈妈无法容忍我离开她,死爸爸一根筋又要我回老家,这样僵持了好长时间。无助的妈妈让我选择去留,自信我会留在她的身边,让爸爸一个人回去。

我孩啊,你要跟谁?妈妈的声音颤巍巍的,像决定她生命的时刻到了。

我或许记恨那件事,我和小伙伴扒掉邻居张爱家窑背上的黄花菜,在闹饥荒吃不饱的年代,那点资本主义尾巴,它也是救命的东西,为此妈妈用皮带修理过我。现在我有意要伤她的心,赌气说:“我要跟爸爸走。”

妈妈坐在炕沿上,伤心的大声嚎哭起来,衣袖抹不完她的眼泪,姐姐窝在妈妈身旁,凑热闹似的哭泣,哥哥眼睛带着怒气瞪着我,是我让妈妈如此伤心。

爸爸坐在院里东墙角反扣着的破毛盆上,双手支护着他的罪犯脑袋。他耳背但能听见妈妈伤心的哭声。他当初进这个门和现在出这个门心里都不好受,他怎么老犯错误。

妈妈没什么给我,像爸爸进这个家门没什么给妈妈一样。那个年代,能吃饱穿暖,要有相当好的智商和能力。我面前老是妈妈中午饭为六口人和的拳头大的一点面,加些地里的野菜,妈妈最后端着没有几根面条的面汤碗,看着她的儿女,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。

但是,善良要强的妈妈临别哭泣着问我:我孩啊,你想要点什么?

我正是趟铁环的年龄,加上我的赌气有意要伤妈妈的心,所以脱口而出:“我要个铁环”。我真他妈的随意轻松,不愿放弃我心中的希望。

妈妈很快跑去找生产队的保管拴合,给我乞求铁环去了(挑水木筒淘汰下来的铁环)。哥哥姐姐去姨妈家找铁丝做趟铁环的手柄(姨夫给公社煤井用荆巴条编提煤的大笼,他们家里有大笼上用的粗铁条)。

真正的离别开始了,月光下,我背着铁环手里拿着手柄甭提有多高兴了。我敢保证,我比赵本山大爷买下飞机还高兴,比奥巴马成为总统还满足,我拥有着整个世界。将要在这样的民主里分别,我心里还纳闷,毛泽东去世后,是我没看见妈妈大哭还是她根本没有哭过。至少,毛泽东没让她和妹妹从河南逃难到陕西,也没让他和罪犯生下多余的我。再说,听到哭声,我总把菊莲哭毛泽东心碎肠断的样子毫无端由地联系起来。

妈妈流着眼泪说:“妈妈会来看你的,妈妈永远爱你。”

银色月光的星空下,妈妈的身旁有个很老的槐树,姨妈搀着妈妈,哥哥姐姐站在妈妈身边。爸爸牵着我的手向南边的方向走去。我沉浸在满足兴奋的童心里,回头望望,妈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,颗颗漂落,她用衣袖抹着眼泪。我抽出爸爸握着我的手,再次回头望望,妈妈还在用衣襟抹着眼泪……。

月亮羡慕地看着我趟着铁环,悦耳清脆的声音响彻天空,我趟着铁环跑在爸爸的前面。

第五章

我趟着铁环,和爸爸回到高槐老家,家里穷到做饭的风箱都没有,空旷的窑洞里我不想放下我的铁环,我想回到妈妈身旁。到了中午饭的时候,我们去隔壁叔叔家蹭饭。

叔母给黑姐姐盛饭总是少盛,黑姐姐也习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生活。加上我们两个大男人,吃的本没怎样的保障,不让吃也合情合理。我不知,爸爸的黑女儿是饿黑的,还是洗的少变黑了。况且,叔父家有比我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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